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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熙是谁
2024-01-29 15:12:00  来源:检察日报

  《下一个素熙》

  2023年平遥国际电影展最佳影片《下一个素熙》的前半段,讲述一名高三学生素熙被学校安排到一个客服外包公司实习,最终自杀,后半段是女警察吴宥真调查事件经过及素熙自杀原因。电影的主人公素熙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孩子,她热爱舞蹈,舞技超群,为人仗义,敢在料理店与不尊重朋友的陌生大叔怒呛。这么一个年轻气盛、生命力如此顽强的女孩子,为何最终选择孤独死去?

  电影取材于2016年韩国的一宗女高中生自杀案件。电影先是展示了初入职场的实习生素熙在一个几乎精神窒息的环境之中,面对着家庭、学校、企业和社会的重重压力,如何一步步走向绝路,而后通过女警察吴宥真的深入调查,将素熙所走过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路程,再重新还原了一遍。从两个不同角度看这一段相同的故事,后者将事件上升到了一个更深的高度和更广的范围。

  家庭对素熙的第一次伤害是在素熙被停职的时候,她曾问父母她是否能辞职,得到的反馈是不能。多么体面的工作啊,在那样的大公司里!父母想不通素熙为什么要辞职,这种不能最后化成一句“喝太多了发酒疯”。在素熙自杀后,父亲仍坚持要解剖,他不相信素熙会自杀,他认为一定有外界的原因。

  后续父亲带着素熙的薪资报告去找吴警官,说一定是公司的问题,说早知道就不把她送到那所学校、那家公司了。最后,当素熙的母亲被问起是否知道素熙喜欢跳舞时,回答也是不知道,“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早知道”,这种后悔药对死去的素熙是一次更深的伤害。曾经他们听到了女儿溺水之前的求救,但他们冷漠地忽略了。

  素熙每天的工作就是接电话,处理投诉意见,拖延那些想要取消服务的客户,甚至诱导他们再加点钱,获取更好的权益。这是一套行业“话术”,每个接线的女孩子都要活学活用,而工作直接跟工资、绩效挂钩。公司的活都是外包来的,他们上面还有实体公司,一层层压力都转移到这些职场女孩子身上。

  在这起事件中,素熙打工的公司无疑是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直接导致素熙陷入绝望之地。素熙的巨大转变发生在前组长自杀、新组长继任之后,前组长的事被压了下去。公司怕影响声誉,让实习生签保密协议,不许他们参加葬礼。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公司眼里只是一个“麻烦”,要赶紧去威胁家属,要赶紧压下“负面影响”。在电影中我们看到,这家公司需要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零件,永远在自己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推动整台机器的运转。对这一切的冷酷,公司最后都是一句“她受不了就辞职啊”糊弄过去。

  班主任、教导主任甚至教育局都说不是自己的责任。吴警官一步步查下去,却发现查无可查。她面对的是一个冷漠而巨大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每个人都被别人推着,被迫地或麻木地再去推另一个人——正是群体的冷漠,让这个系统更加固化。

  电影里的吴警官和素熙很像,她们都有自己的执着和坚持,她们不愿也不会变成麻木的机器。电影的最后一幕是吴警官看着素熙的跳舞视频,凝望着眼前这套漏洞百出却又不可撼动的系统,她泫然泪下。

  编辑: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