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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石榴树
2018-11-13 10:43:00  来源:检察日报

  “石榴结果一颗颗,你也多来我也多,揣在怀里长个个;石榴结籽一粒粒,酸也喜来甜也喜,吃到肚里长出息……”听到马路边小女孩哼唱的童谣声,我突然就想起了奶奶的石榴树。

  奶奶的石榴树是从邻居家分株移栽过来的。我八岁那年的中秋节,奶奶牵着我的手串门,正好碰到邻居家采摘石榴。好客的邻居给了我奶奶几颗最大的石榴吃。接过石榴,我和奶奶一脸幸福的样子,奶奶连声夸奖邻居家的石榴个大,籽粒饱满,晶莹剔透,吃到嘴里甜到心里。离开时,我还一个劲儿地冲邻居奶奶喊:“奶奶,我还吃石榴。”

  “小馋嘴。”听到我的嚷求,奶奶一个劲地笑我,邻居奶奶一边“好,好”地应答着,一边又给我摘了几个红橙橙的大石榴。“咱怎么没种石榴啊?”接过邻居奶奶家的石榴,我问奶奶,奶奶微笑着:“好,咱也种棵石榴树,来年让我的孙子孙女们吃个够。”“这样吧。”邻居说,“不如从我家这棵大石榴树上分株去几枝枝条儿来,压上土,来年开春,枝条上就长出了根须儿。然后,你就移栽到你家庭院去,等到中秋来临,就能吃到新鲜的石榴了。”

  “好啊。”说完,奶奶和邻居一起动手,分枝杈、压土。第二年开春,我们就真的有了一棵属于自己的石榴树,我叫它“奶奶的石榴树”。

  转眼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高中。这年秋天国庆节放假,看到庭院里奶奶亲手栽种的石榴树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石榴,我欣喜若狂,口口声声说要吃石榴,奶奶一听就笑了:“长大了,咋还像小孩一样馋嘴?”我撒娇一样地回答:“奶奶永不老,我也长不大。”说话间,奶奶摘了两颗最大的石榴递给我:“吃吧,都给你留着哩。”

  “还是奶奶对我好。”我美滋滋地吃着,“我想看老师去。”

  “行啊。”奶奶笑笑,“礼轻情意重,就把咱家的石榴带几个送给你老师吧。”

  等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奶奶的石榴树已长出了屋顶那样大的树冠。中秋节时,硕大的石榴树采摘下了100多斤,左邻右舍的村民都到我家来吃石榴。

  前年,已经86岁的奶奶像一盏将要熄灭的煤油灯一样,带着对儿孙们的牵挂,久久地不愿离开我们。走近奶奶床前,我不停地与奶奶说着话,奶奶问我:“以后,没有奶奶了,你会想奶奶吗?”

  “想,想奶奶了,我就看看奶奶亲手给我栽种的这棵石榴树。”听到我的回答,奶奶嘴角翘了起来。我永远记得,奶奶临终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离开了她最亲的人。

  许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石榴,听到那些奶奶教我唱过的童谣,我就想起了我的奶奶,还有老家庭院里奶奶亲手栽下的石榴树。

  (作者单位:河南省西平县人民检察院)

  编辑:陈静